非人間

One Day 「试读」

＊一见面就往家领的自来熟剧情…
＊我在剧情节奏的掌控上真的非常没有哔数ㅠㅠ…所以先放出写好的一段看看大噶的反应……
＊最近脑子真的特不好使，大家也可以给点建议呀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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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郑帝元还是没忍住把笔扔到了桌上。
他现在非常烦躁，而他的烦躁来源于隔壁源源不断传出喘息声的母亲的房间。
也许自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郑帝元盯着墙壁不止一次地想。
他看了一眼指向十一的时钟指针，把课本和笔袋装进自己的书包里，拽着书包带子沉声走出了房间，离开家的时候他用力地关上了大门以此来告诉他耐不住寂寞的单身母亲家里的墙隔音效果有多么糟糕。
冬天的首尔天寒地冻。
好在郑帝元出门的时候没有下雪，他往前走的时候眼睛盯着融雪后又脏又湿的地面，心想着要不要找家炸鸡店吃点宵夜，然后他就一脚踩在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上。
谁会在大冬天穿这种鞋子啊。
郑帝元这么想着，目光往上挪了一点，他看见了一双被黑色牛仔面料包裹起来却露出膝盖的腿，再往上是一件白色宽大的毛衣，最后他把目光停在面前这张似笑非笑的脸上。
很漂亮的男人。
这是郑帝元第一次用漂亮来形容男人，他想不出什么别的词，他发誓凡是他在场的语文课他都有好好听讲，但在这种紧要关头什么狗屁文学造诣都已经离他而去，他盯着那双黑色透亮的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嘿，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没礼貌吗？你想踩到什么时候？”男人说话的时候吐出一串雾气，却听不出有生气的成分。
“抱歉。”郑帝元跳开一小步。
果然，那双白色的鞋上留下了污黑的印迹。
“算了，多大的事儿。”
男人的语气松下来，他甚至没有往自己的鞋上看一眼，倒是看了看郑帝元校服外套上的姓名牌：“还是个高中生啊，叫…郑帝元？这个点不待在被窝里玩离家出走吗熊孩子？”
在男人说这句话之前本来没有这个想法的郑帝元突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与此同时他又想起了被他遗忘在家里书桌上装着他所有家当的小熊皮夹。
郑帝元思考了三秒钟，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胳膊。
“诶？”
“能…能让我去你家待一晚吗？”面对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第一次见面就被自己踩脏了鞋的人，郑帝元觉得自己不要脸起来也挺有水平的。“我没带钱。”
人家能答应那就有鬼了。
“咳…你这碰瓷是不是太不专业了？”男人被口水呛了一下，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写着不可思议，“我叫金秦禹，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哥。”
“啊…？”郑帝元不太明白他这是个什么态度。
金秦禹往前走出几步，回过头一脸好笑地看着还楞在原地的郑帝元：“走啊，不跟我回家啦？”
“哦。”郑帝元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是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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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紧张，我家就我一个人住。”金秦禹站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这么跟郑帝元说，“诶我的钥匙在哪儿呢…”
郑帝元正打算“嗯”一声表示自己只是不太想说话结果金秦禹家的门突然就开了——在金秦禹还没有从口袋里找到钥匙的情况下。
门后是一个系着浅蓝色围裙的年轻男人，男人晃了晃食指拇指捏着的钥匙串冲门口发懵的金秦禹叹了口气：“你钥匙没带出门。”
“谁同意你来我家的？”
“我不来你今天就得冻死在外面，你这马大哈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
“…”
楼道里的灯灭了。
郑帝元用力踏了一脚，眼看着门口的两位都转过头来看向自己，他突然觉得这个氛围安静得有些微妙。
“这位是…”围裙男先发话了。
郑帝元还没想好怎么自我介绍才不显得那么唐突，就被金秦禹一把拉了过去：“我新交的小男朋友，怎么样可爱吧？”
然后金秦禹吧唧一声在郑帝元脸上留下了一个非常唐突的吻。
“高中生？”围裙男的眉毛挑成了一个好笑的形状，“你在开玩笑吗哥？”
“跟你开玩笑有什么意思？怎么，难不成你还能以引诱未成年人罪逮捕我？”
“…你好。”围裙男显然不想跟金秦禹争执，转而向郑帝元伸出一只手，“我叫宋闵浩，这家伙的前男友。”
“郑帝元。”郑帝元的手在宋闵浩的手心里抽搐了一下。
…谁能告诉我这都是什么鬼剧情？
“行了，进屋吧，外面怪冷的。”宋闵浩把围裙摘下来挂在门口的挂钩上，“我做了些吃的，装保鲜盒里放冰箱了，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热一下。”
“以后别来做饭了，我饿死也跟你没关系。”
“谁说的？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还得立案调查。”宋闵浩说得特别一本正经，“行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啊，帝元xi留个电话给我怎么样？”
“哦。”郑帝元云里雾里地把宋闵浩的手机接过来，输了自己的号码。
宋闵浩拿回手机还想说点什么，金秦禹突然插到两个人中间，皱着眉开始用力地把他往外推：“要滚赶紧滚，婆婆妈妈的烦不烦？”
郑帝元不是特别理解金秦禹看起来那么好脾气而且…随意的一个人为什么对前男友态度这么恶劣，但在宋闵浩离开关上门后，他看见金秦禹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焉了下来，顿时心情也有些复杂。
郑帝元突然觉得自己跟金秦禹回家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但金秦禹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穿着拖鞋踢踢踏踏走到厨房门口把冰箱门打开，盯着冰箱里各种各样用保鲜盒装好的食物们看了一会儿，拿出了一盒年糕转头问郑帝元：“吃宵夜吗小朋友？”
然后不等郑帝元回答，他把保鲜盒送进了微波炉。
“你别看他长得像个搞嘻哈的，其实是个警察。”金秦禹一边作着不必要的解释，一边把热好的食物分进两个碗里，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在餐桌前坐下来。
——除了长得像个搞嘻哈的以外，做饭好像也不赖。
这是郑帝元沉默着往嘴里塞了一块年糕以后得出的结论。
还没来得及塞第二块，他听见对面传来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再一抬头刚好就对上金秦禹发红的眼眶。
郑帝元愣了愣，伸手抽了桌上的面巾纸递过去。
金秦禹盯着他手里的纸巾也愣，愣了一会儿一个泪珠子滚下来把自己吓一跳，这才用食指拇指把纸巾捏过来仰头盖在自己脸上。
没一会儿郑帝元就又看到了一张笑嘻嘻的脸，说话还带点可怜巴巴的鼻音：“我没事儿，就眼睛…进沙子了，你吃你的。”
郑帝元轻轻“嗯”了一声又埋下头去接着吃，对面情绪已经稳定的金秦禹看着愣是没忍住，伸长胳膊捏住他他右半边脸：“诶你怎么老是板着一张脸还不爱说话，装酷？”
郑帝元任由他掐着脸，这要换成别人他早就一拳招呼上去了，可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总给他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他盯着金秦禹湿润的大眼睛，嘴角扬起一个自己都觉得作的弧度：“我习惯了。”
“你看吧笑起来多可爱。”金秦禹在赞美人这件事上可以说是非常慷慨，“来来来再跟哥哥撒个娇？”
“撒娇有什么奖励吗？”
“当然有啊，奖励你睡大床。”
“啊，那还是算了吧，我睡沙发。”郑帝元翻了个白眼儿，长这么大他还真不知道撒娇是什么，别说撒娇，笔芯他都不会。
“切。”金秦禹扁了扁嘴，也不接话了开始吃自己那份年糕。
吃完宵夜郑帝元自告奋勇去洗碗，洗完从厨房出来不见金秦禹，找了一圈才发现浴室的灯亮着，里面隐约可以听见水声。
于是他就在沙发上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消息栏显示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那家伙是个生活白痴，拜托照顾好他。
什么玩意儿。
这是郑帝元看到短信的第一个反应。
短信应该是宋闵浩发的。
明明已经分手了还这么淘神费力，真该给这哥颁个最佳前任奖。
郑帝元心说我不想这么麻烦的我只是蹭住的，但他也并没有埋怨金秦禹的意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当挡箭牌就当付房费了，于是非常干脆地回了个“我知道，不劳哥费心”，然后自认为非常帅气地把手机扔回了口袋。
浴室门这个时候开了一条缝，金秦禹湿漉漉的脑袋和热蒸汽一起钻出来，冲沙发上的郑帝元招呼：“衣柜里有干净的睡衣自己拿，我马上就出来。”
“好。”郑帝元应了一声，非常不见外的进了金秦禹的卧室。
房间挺简约的，一张看起来就很软的欧风铁架床，浅灰色的床单，床头居然还放了一只玩偶猫，挺丑的，看品种应该是斯芬克斯。
郑帝元突然觉得金秦禹这哥挺酷的，但他没想到自己会盯着一只玩偶猫傻笑起来，敛了敛表情让嘴角放松，郑帝元伸手拉开了衣柜。
可他也根本没想到衣柜里的衣服是堆成小山状的，在他拉开柜门后，金秦禹的衣服山倒了，还处于震惊状态不及躲闪的郑帝元被衣服埋了个严严实实。
于是洗完澡的金秦禹一进房间就看见了坐在地板上与一堆衣服斗智斗勇的郑帝元小朋友，后者一边熟练地叠着衣服一边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向他感慨：“论碰瓷我真应该像你的衣服们学习学习。”
“咳。”
金秦禹看见他这幅模样就想笑，走到他旁边蹲下来，瞥了一眼床上摞着的已经叠好还按季分类的衣服，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别管它们了，把睡衣找出来就去洗澡吧。”
“再等会儿。”郑帝元头都没抬，把刚叠好的一摞毛衣放进衣柜里，“冬天的衣服我会放在衣柜最外面，天挺冷的了你也别再穿破洞裤和薄毛衣了。”
说完郑帝元自己都楞了，从进了这家的大门开始他就在金秦禹莫名其妙的感染力下将自己融入了这个家的氛围，他现在不但能帮金秦禹折衣服，他还能对他嘘寒问暖。
“行吧。”金秦禹没有说出自己只是懒得找衣服所以才随便穿的事实，从衣服堆里捡出一件T恤，“我跟你一起叠吧，这个要怎么叠？”
“我自己来就行，你去把头发吹干。”
“嘿你这小孩儿。”金秦禹觉得这小男孩儿故作老成的样子真的是可爱坏了，使坏的手就又向郑帝元头顶伸去，“到底你是高中生还是我是高中生，嗯？不然你来当哥哥怎么样？”
郑帝元留得略微有些长的头发被金秦禹揉得乱七八糟，他有些恼了，不怎么擅长情绪管理的未成年人一把抓住像孩子一样闹腾的金先生的两只手，跟人打架斗殴的狠劲儿从眼睛和嘴巴里一股脑钻出来：“我说过了我来叠。”
金秦禹消停了。
他有些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在手被放开可以活动后轻轻替郑帝元理好了发型轻声道：“好好好，你来。”
然后他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郑帝元又有些烦自己独来独往养起来的坏脾气了，他朝门口看了好几眼，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去向金秦禹道个歉。
他不是有心要发脾气的，虽然他一直觉得没什么事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但打架毕竟还是要分对象的。
金秦禹很明显不该在这个范畴。
和笔芯一样，郑帝元也从来没有向谁道过歉，他被巨大的别扭感打败，最后决定先处理好面前这堆衣服。
处理好所有的衣服端端正正放回衣柜里，郑帝元站起身来出了卧室，一踏进客厅看见沙发上的金秦禹一声“哥”还没喊出口，就发现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郑帝元留心看了看，头发已经干了，有电吹风吹过的蓬松感，大概是因为沙发上没有毯子太冷了，金秦禹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连睡着了都是一脸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的。
郑帝元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还是有愧疚的，他又走近了些，把脸凑到金秦禹耳边：“对不起。”
金秦禹无意识地哼哼了一声，附带吧唧吧唧嘴。
大概是郑帝元在沙发旁边蹲得久了一点，他看见金秦禹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扬了起来，然后再也憋不住了突然睁大眼笑道：“行了别看了，原谅你了。”
郑帝元的脸瞬间黑了，黑归黑刚才自己那傻子一样的所作所为又让他耳尖发红，蹭地一下子站起来把头扭开不去看金秦禹偷乐的脸：“你回房间去，沙发是我要睡的。”
“就我刚才的体验来说，睡沙发挺难受的。”金秦禹努力把表情管理好，一副看上去很困了的样子揉了揉眼睛，“一起睡吧，床挺大的。”
“…”
“怎么，怕我吃了你？”金秦禹见郑帝元不说话了，拿了沙发上的抱枕轻轻砸了他一下，“放心吧我对小屁孩儿没什么兴趣，不好好睡觉明天上课有你困的。”